前传:离开IDG|36氪独家
章苏阳告诉36氪,有人说IDG的文化是大锅饭,但他不认为在早期这有问题。“比如五个人投得好,两个都亏了,你也不比我多拿。这就是大锅饭。大锅饭的好处是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会驱动所有人相互支持,激发团队协作,有利于公司的发展和成长。” 有几位接受采访的原IDG投资人都提到,这种要求互相负责的大锅饭造就了从IDG出来的人都有种“accountable(负责任)的靠谱特质”。 “极为民主的文化”是36氪在采访原IDG投资人中得到对老东家最多的一种评价。这种民主被IDG自己称为合伙人制,并对此自豪。 “所有的项目,我们都不倾向于认为是是某个个人的贡献。”一位IDG内部人士告诉36氪,在内部一个项目得以通过的情况是:由某投资人推,过程中可能被好几个合伙人challenge,最后从另一些人那里找到了支持的依据。“都是集体决策,利益当然也应该由集体分享。” 在“福布斯全球最佳创投人”等排行榜中,IDG呈现的特点往往是上榜投资人众多但排名不高。一位内部人士向36氪透露,“如果把所有项目都算在某一个投资人,比如都给周全,他的排名会靠前很多。但IDG不会那么做,因为所有项目都是集体决策,申报的时候也会比较平均分配给投资人。” 然而,到了2014年骨干投资人密集流失以后,IDG这种内部民主的集体决策制,在外部看来就没那么美好了。 有和IDG打交道的创投从业者告诉36氪,“他们不是没好项目看,但做决定好像特别难。” IDG本是最早一批看好移动互联网发展的机构,熊晓鸽和周全等人曾多次公开提到移动互联网的大势和机会,但却并没有复制PC互联网时期连中腾讯、百度的奇迹。 有业内人士认为,“滴滴、美团、头条都错过了,整个移动互联网里早期投资顶级的案子,IDG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领投。从明星项目上讲,确实错过了一波好机会。” 一位与IDG有过合作的财务顾问(FA)曾向其推荐过一个消费类的头部项目,先后见了5位IDG投资人,“都表露出了极度的兴趣”,但最后还是被告知“不用等了”。“如果非要我说2014年以后那两年的IDG,我也只能想到内耗了。” 另一位与IDG有过合作的财务顾问告诉36氪,一些项目“即便一线看案子的年轻合伙人非常看好,在他们那个层面敲定,但上了IDG投委会,还是有可能‘黄掉’”。 “有一次,看案子的投资人都和创始人谈得八九不离十了,在出TS前,长老坚持把估值砍掉3000万,最终创始人还是放弃了IDG。” 但在IDG的视角里,错过大的机会往往被包容地理解为“为未来积攒了经验”,很少出现其他一线机构那种对错失“不可忍受”的情绪。 当内部开会复盘一些“当时应该投的项目”时,IDG的投资人们会分析“没有考虑到某某变量”,“太过重视某某要素”,但没人会激动地为少赚了多少钱而计较。 “毕竟这一次你错过的是机会,后一次可能就避过了风险。” 甚少有人用饥渴来形容IDG,它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此。 不一样,怎么样? “你们这些离开的人怎么没一个做出些不一样的东西?” 离开IDG三年有余,毛丞宇从一个“不能引用名字”的老东家合伙人那儿,得到了这么个半开玩笑的评价。 此处的“你们”指的正是从2013年起离开的少壮派。要说这些新兴基金没什么不一样,多少有失偏颇:高榕资本定位Founders’Fund(创始人的基金),将创业企业家的“新钱”揽入囊中;峰瑞资本从诞生伊始就提出颠覆旧规则,实行与LP对赌、降低LP出资门槛的做法;济峰资本更为公平地切割了利益,LP称其为“中国下分给团队carry最多的基金,没有之一”;云启资本则聚焦做精品专业型VC,构建了以产业背景为主的投资团队。 从阶段来看,张震、高翔、毛丞宇、余征坤和李丰都仍在做VC,主攻中早期,也都在以较小规模的团队来作战。 “自己出来的时候可能都是想改变一些东西,但现在回头看,我们都有改变,也有继承。”毛丞宇说自己从周全、熊晓鸽、章苏阳过以宏等前辈身上将重视行业研究的传统带到云启资本,使其成为业内公认最懂技术的新兴VC之一。 与他们在VC制度上做出的那些制度创新相比,变得更不一样的,却是IDG自己。 从与Accel Partners合作开始,能清晰看到IDG走向了一条几乎无尽的扩张之路:VC、PE、M&A(并购)、FOF(母基金)再到产业投资平台:
|